斗地主终于赢回一局, 看着金豆蹭蹭往上涨,陈短心情大悦,踢了踢旁边的阿保, “准备有客人来了, 你去门口接一下。”
阿保双手托腮, 脑袋一点一点的打瞌睡, 忽然被陈短叫醒, 他揉着迷茫双眼, 左看右看连只蚊子都不见, “这中午静悄悄的,有谁会顶着大太阳爬山啊, 观主你在想什么呢。”
陈短低头,开始在抽屉里翻找, “阿保啊,我之前准备了不少禁言符,也不知道有没有失效, 要不你来试试?”
“我马上去!”阿保立马清醒,蹭地站起来, 眨眼间已经飞跑到了门口, 路上还在嘀咕着观主太坏的背后小话。
然而刚去到门口, 迎面走来为首的男子身穿僧服, 光头无发, 眉间红艳朱砂很像圣洁佛子, 可他后面却跟着一群保镖,看着就像要上门挑事。
阿保面露警惕,“你们是要来上香的?”
梵尘合掌行礼,声音清冷, “贫僧来找你们观主。”
他即便出了大恩寺,可端的依旧是佛家礼仪 ,连僧服都未曾换下,似乎由此来提醒自己要保持禅心平静。
闻言,阿保敲了敲脑袋,原来观主没有耍他玩啊,还真有香客上门,只不过这几个香客还挺奇怪的,不是像坏人就是和尚。
好奇扫了几眼僧衣和尚身后面露凶煞的保镖,阿保侧开身子,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,“几位请进,我家观主已在客堂等候。”
闻言,梵尘眉尖微动,脚步加快了许多。
人未到先知来,净空师父让他来三清观解惑,想来道理匪浅。
众人还没有跨进客堂门槛,甚至不知道有多少人,陈短那懒洋洋的声音就传了出来,“有事相求的人独自进来,其他人在外等候,阿保也是如此。”
阿保轻轻哦了声,乖乖收回已经跨进去的脚,转身往角落拿扫把去清理院子落叶,最近落叶堆积得很快。
虽观主说也不用打扫太勤快,偶尔“坐看云起品香茗,落叶萧瑟画美景”岂不快哉,但阿保觉得他达不到观主看啥都是大道的境界,还是打扫干净,保持道观整洁,心里才舒坦。
“少主。”几名保镖拿不定主意,抬头看着梵尘。
“你们在外面等候。”梵尘跨步走了进去。
然刚一进去,两扇雕花檀木门自动关闭,微微砰一声隔绝了外人窥探。
“少主!”不能确保人在安全视线范围内,保镖心急想推门,在院子里扫地的阿保见此,从他们头顶凌空一跃落至门前,伸出扫帚阻挡了他们冒然打扰的行为。
阿保单手负在身后,微微抬着下巴,圆润润的身材很有福气,此刻倒有几分气势,“既然是来观里求看,还请各位善人尊重道观里的规矩,不要打扰观主,免得惊扰各路神灵。”
众保镖面面相觑,最后还是由为首的保镖出言解释,“小道长息怒,我们只是想确认少主的安全,别无他意。”
“你家少主是巨婴吗,走到哪儿都需要人跟着。”阿保深觉无语,见着面前几人还忧心忡忡,他收回扫帚,轻哼声说道,“放心好了,这里可是三清观,你以为是什么地方?不管是人是鬼,是妖是魔都不敢来放肆,你家少主安全得很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保镖头头面露迟疑,最后还是放弃推门而入,他双手贴合裤侧,九十度弯腰,“小道长所言极是,我们几个心急了 ,还请见谅。”
他们是担心则乱,想来以少主的本事,也确实极少有人能伤得了他,反倒是他们冒然推门,如若惹得少主生气,被关进刑堂责罚,保证会脱层皮。
确定他们不会再随意推门,阿保手上耍着扫把玩出花样继续去扫地,不过目光时不时瞥向寸步不离守在门口的几个西装保镖,他又是无语地撇了撇嘴,那个什么少主,莫不是易碎玻璃?
门外动静,门内两人自然是一清二楚。
“请坐。”陈短抬眸看,那瞬间看到梵尘的命理就是朦胧一片,不见任何信息。
出现这种情况,要么他们两个之间是直系亲属关系,要么这个人本身就超出三界外,不在五行中,不受天道约束自然就看不见命理。
梵尘眉眼如画中谪仙清冷出尘,双眸似湖中月光,“抱歉,下属管教不严。”
将疑惑压下,陈短勾唇,笑得随意,“无妨,他们也是担心你。况且有阿保在,他们也进不来。”
阿保对经书却是一知半解,可手脚功夫并不弱,对付几个普通人是绰绰有余。
“看你一身装扮应该是和尚吧,这里是道观,不是寺庙,你确定没有走错路?”陈短好言提醒,此人眉间朱砂圣洁生着佛相,可眼神淡漠无怜悯又似魔相,再加上完全看不见的命理,而且和尚来道观算命,倒是个怪人。
梵尘微微摇头,“并未走错,贫僧此行,就是来三清观。”
陈短好奇挑眉,“你想求什么。”
梵尘垂眸,合掌行礼,“阿弥佛陀,观主,贫僧想求姻缘。”
随后只见他从僧服衣襟里拿出了张支票放在桌子上,一千万元整,数额很是扎眼。
陈短:???
卧槽,现在的和尚富到流油啊!
不对,这和尚也能结婚了?他记得,国内是不允许的吧。
见陈短盯着支票出神,梵尘还以为是嫌少,他清声道,“要是观主觉得太少不够,贫僧还可以再加,一亿,还是五亿?只要观主说个满意的数,贫僧都能给。”
陈短:“……”
我去,这年头还真流行一言不合就砸钱的壕无人性行为啊!
“已经不是够,而是很够够的了。”陈短压着支票,推回到梵尘面前,“但可惜,我们无法进行此次交易,你自行下山去吧。”
“还请观主明说。”梵尘恒古不变的冷清表情,此刻是微微不解拧眉。
佛法高深的净空师父无法给他解答,给提示来到三清观,此时观主也拒绝了请求。
“你的命理完全看不见,就等于说你是个无法窥探过去现在和未来的人。”陈短也没有想要隐瞒,“换句话说,其实这是你最好的保护层,生命不会受到威胁,没人可以找你身上作怪,一生富贵平安。”
梵尘眉眼一沉,朱砂痣越发艳红,仙气散去变得有些邪魅,“我不需要这个所谓的保护,我只想要求姻缘找到答案。”
他很不满意陈短的回答,连规戒自己的贫僧自称都改变了。
旁人或许会为梵尘无形中怒火感到害怕,可陈短并未在意,反而双手环胸,撑着椅子在前后摇晃,“可以说说,你为什么会那么执着于求姻缘吗。”
“梦。”梵尘闭上眼睛,稳定好情绪,重新睁开时,眼底又恢复了冷清,“我从到大都在做一个梦,梦里有个女子站在光芒深处,看不清她长什么模样,却能听见一遍遍在呼唤我的名字,净空师父说那是我的姻缘,佛门容不下的因果,所以我一定要找到她。”
他说到后面,抬眸看向陈短,眼神清冽又坚定。
陈短颇为诧异道,“净空师父?你是大恩寺的弟子?”
梵尘点头,“我叫梵尘,净空师父的俗家弟子。”
“这件事,你没有跟净空大师说起过?”陈短并不认为是净空大师能力不够,除非是他不能也不敢解决。
梵尘眉眼平和,缓声解释,“我有同师父说起过,可他从未给出任何答案,只是缄默以对。昨日我离开大恩寺回归世俗时,临别前净空师父说,我还执着于答案,就来三清观找你。”
陈短:……
个个不敢碰的事情都推到他身上,行,推就推吧,可还搞得神神秘秘什么都不说,就让你去猜让你去查,真是头大恼火!
似是知道陈短想去质问净空大师的想法,梵尘垂眸掩盖情绪,冷淡道,“昨天将我赶出大恩寺,并说了提点后,净空师父圆寂了。”
他下山后还自称贫僧,也未脱下僧服,又何曾不是在悼念净空大师。
陈短怔了怔,怎么会那么突然,是岁数到,还是因为泄露了不该说的事?
然看着梵尘冷清表情下,有着细微可见的悲伤,他也就没有再说什么。
陈短单手撑着脸,心里反复推敲信息,“如此说来这个困扰你二十几年的梦,可以是前世回忆,也可以是未来预兆。除了梦之外,还有什么提示吗。”
“有。”梵尘解开僧衣带子,将衣服脱下露出胸膛,他穿衣时身形显瘦修长如可望不可及的天上谪仙,却没想到藏在僧服下的身材这般健美,秀色可餐。
陈短是个真爷们,对男人身材不感兴趣也懒得欣赏,况且腹肌而已嘛,谁还没有个八块了。
他在意的是,梵尘胸口处居然长着白色鳞片!
“你这些鳞片,是什么时候长出来的!”陈短脸色肃然,猛地站起来时椅子后推在地面化响很是刺耳,他双手撑在桌子上,目光盯着那三瓣鳞片看。
梵尘垂眸,修长手指轻轻摸着略带温度的软鳞片,“小时候,有一次被家族对手抓住,这里受过枪伤,我父母曾说子弹射入心脏医生判定救不活,可很快又心跳复苏,我醒来后就长了三瓣鳞片,将我的心脏护住,此后就开始做梦。”
也就是在那之后,他就去了大恩寺,小时候是要去习武,后来长大了就想要寻找答案。
似是在回应,陈短能感觉到手臂鳞片在发热,他抬眸看着梵尘,目光深邃,“我要找的东西,极有可能和你梦里的女子有关,顺着线索查下去,就能找到答案。”
同样都是鳞片,即便颜色不同,可他直觉里面肯定有联系,且很深很深。
但现在所有事情都像迷雾,他得到的线索还太少了,不足以查证情况到底是如何。
“要找什么。”梵尘穿上衣服,慢条斯理系着带子。
“铁盒子。”陈短昨晚为了打开,已经将铁盒子完全破坏了,所以只好拿过毛笔在白纸上将铁盒子的形状画下来,一模一样像打印似的,连复杂纹理都相同。
墨迹很快就干,梵尘拿起图纸看了会儿,将图案记在脑海里,“我会派人去寻找。”
只要能解决他这个姻缘困惑,找什么都不介意。
陈短提点道,“私下进行,不要大张旗鼓,这个铁盒子,我猜测也有人在疯狂寻找。”
铁盒子里面都是结晶灵石,只要有人做就会有人知道这里面是无法估量的宝贝,自然就有同道中人大力争夺。
梵尘折叠好,转身离开,“有消息,我会联系你。”
净空师父让他来三清观求问姻缘,应该是知道些什么。可惜,师父昨天已经圆寂,很多问题无法得到解答。
“行。”陈短单手撑腮,转着毛笔,垂眸陷入深思。
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,居然有个同样长鳞片的人出现。
阿保将这批怪人送出门,抬头望着天空明媚烈日,已经是大中午,肚子开始咕咕叫。
“昨天将后院的朝天椒给收了回来,那就做一盆辣子鸡 。”
擦了擦嘴角边可疑口水,阿保快速去往斋堂。
可是才靠近厨房,就听见里面有说话声“哇喔,这好吃,还有这个这个,我全都要吃光!”,不会是今早上来的香客没走,躲在里面偷吃吧?
阿保小跑上去打开门,画面戛然而止,双方面面相觑,目瞪口呆。
尸鬼怀里抱着小蒸笼,嘴里塞满了早上剩下的肉包子,两边脸颊鼓鼓的,而蛇妖则是将阿保带回来的香辣虾仁酱全部倒进米饭锅里,尾巴卷起饭桶举在眼前,拿出来的蛇头上都沾满米粒。
“嗨,小胖子,好久不见。”蛇妖眨了眨眼,将香喷喷米饭咽下去,下意识友好打招呼,然而晃动尾巴时饭桶砰落地,它的毒牙吓得差点咬到蛇信子,自己把自己给毒死。
尸鬼歪头,空洞眼睛看着阿保,脸颊快速蠕动吃完,又连续塞了两个肉包子,鼓得像仓鼠。
阿保:……
这尸鬼和蛇妖是怎么上山来了?
不对,这两饿货居然偷吃他的食物,还把厨房搞得一团糟,锅碗瓢盆满地是!
连他最心爱的小熊围裙都被扔在地上,满是脚印。
阿保气得扭曲,指着门外,“你们两个,都给我滚出去!!!”
怒喊声直破云霄,震得房子都在颤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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