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是乖一点，他能得到什么。会彻底结束这好笑又绝望的一切吗？
无从得知。因为后半个过程，他被轶司臻索要得完全昏了过去，没有一丁点意识存留。
——却是，最无梦无忧的一夜。
待第二天醒来，昨晚所有情动与失控的痕迹都已经被清理干净了。空荡荡的屋中，若不是身下还温热着的糅乱床铺，某地要命的疼痛，像假的一样。
何静之知道，自己已经回不去了。
他脖子被轶司臻发狠地掐出了一圈淤青，胸前也红肿疼痛一片。
那如梅花点点密密烙在他清瘦身躯上的印记，时时刻刻不再提醒着他，家人尸骨未寒、冤屈未除，他却做了这样的事。
和轶司臻。
抱着何种感情，此时此刻他不敢问自己。
“呵、呵…错了，全错了…”呢喃细语，他抚摸着自己锁骨上的斑痕，绝望到了极点。
但比起这些，尾骨最下处的痛与不适，是他更想逼着自己去忽略的。
尝试着起身，腰部往下却好像都不属于自己般麻木酸疼，失去了支配的权利，没挪动几分便大汗淋漓。
何静之急促地喘息，消瘦的指节蜷曲起来抓紧了被子。依撑着简单的支点，他一下一下的深呼吸，试图能转移疼痛，但那地初被开拓，怎么可能是想转移就能转移的？
不可能有人来的。
所以只能靠自己。
于是当门“吱呀”一声打开时，何静之完全没想到会是轶司臻。而与他一同泄进屋头的，是日上三竿的骄阳和有些寒的风。
他一愣，半敞的胸口被风吹得冷颤，门便又关上了。
轶司臻大步流星地朝他走来。
那股股不易察觉的寒气似乎具象化了，跟随着轶司臻靠近的脚步在房屋中蔓延开来，将他牢牢冻在原地，忘了动作。
眨眼间，轶司臻便走到了他面前。他没有先说话，寒星似的眸子傲然睥睨着他，像是有些发愣。看不出情绪的目光从他脸上一路向下移，似乎在欣赏昨晚留下来的“杰作”。
“……”
何静之眼眶一热，就朝后躲。可他忘了自己是刚醒来，衣服还没穿好，此刻抿着薄唇，狭长的眼尾依稀可见殷红勾引。
一脸破碎、脆弱神情的模样似被亵渎过的神灵，因无法反抗只能隐忍承受。
几乎未能好好着衣物的上身，白粉清瘦的胸膛像大颗熟透的桑葚。更别提那些躲藏在被子下的诱人部位。
于体验过的轶司臻来说，食髓知味。
“醒了。”
声调颇为沙哑，暗中昭告着什么。何静之心头一跳，像被人抽了一道满是倒刺的鞭子，为什么…
“担心你，便来了。”
铺褥微陷，轶司臻坐了下来。难得温柔、尽人情的气息轻巧地在二人咫尺的距离间来回舞动。
“身体可有不适？昨夜辛苦你。是我太心急，你放心，不会有下次了。”
“！”
对方的目光分明很普通，可配着这句话，却觉得全身上下所有的痕迹顷刻火热了起来。
他默然地扇动羽睫，脑中乱成一团。
“怎么不说话。”虽如此问着，却也没有像昨夜那般伸指来撬他的嘴——轶司臻今日很有耐心。
就算得不到他的回答，依旧能自顾自地说下去:“既已入冬，还是要穿厚点。你…”
那意有所指的眼神，轻轻落在他袒露的胸膛上。何静之忍不住瑟缩了一下。
轶司臻有所察觉，转移目光到他脸上。
“此地离府中还是有些距离，要不，从今天起回府去住如何？你前些时日大病一场，想来还需人好生照料。”
“今后府中之事繁多，我恐怕难以抽身，常来看你。搬回去，于你我二人也方便些。”
“……”
搬回去吗，那如牢笼一般的伤心之地…他如果拒绝，轶司臻会听吗。有些肿的眼眶陡然红了，轻轻颤动着惹人怜惜。
快要失焦的视线里，轶司臻的两道英眉微微皱动住，似乎被他的表情牵动了心绪，没有预兆便抬手向他抚来。
迟钝的身体一下子打开了应急按钮，“啪”的一声，何静之用力拍开了轶司臻伸过来的手。
“！”
双方皆愣住了片刻，何静之自己也不敢相
信他居然打开了轶司臻的手。
被拒绝的手僵持在半空中，指尖的温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后撤退，同时也带走了房中仅供呼吸的热度。
气场的变化肉眼可见。
“…不要…”艰难地开口争辩，才发觉自己的声音是多么难听。
对面人的脸色已然铁青，温和的态度急转直下，那如蛇蝎般狠毒凌冽的眼神毫无疑问将他的心窝捅了个对穿。
“…好玩吗。”
轶司臻收回手，下颚线紧绷，满身铺张开的肃然仿佛要把眼前的一切撕碎吞没。
很显然，他莫名其妙的反应激怒了素来阴晴不定的轶司臻。
不答。对方的质问声便又提高了一个度:“何静之，我问你好玩吗？！！”
声声如雷，震得人耳朵颤疼，“……。”
“你到底想怎样…看着我！”
颊肉猛得被捏住，根根分明的手指挤掐着下颚，铁钳般掰着他的脸抬高。
“……”
暴戾气息狂卷占据着周身的空气，何静之与轶司臻对视。那双平静寒冷的眸子里，此刻涌动着波涛汹涌，似刀、似剑，似血雨腥风…
这样的轶司臻，若是换做以前，他一定会很害怕。
“你还恨我是不是，还觉得我恶心是不是？！碰一下都不行…你究竟要怎样，你已经是我的了，是我的！！你也是脏东西！不许这样看我！”
手上的力气越发收紧，他的双颊快要被掐断了般疼着。
“回答我！！！”
瞪大的双目里，疲劳蔓延的血丝像移步到了何静之他自己的心窝上，一道道吸得他血肉生疼，“不、是…”
声音太过颤抖，简单的两个字轻松地便遏住了轶司臻的怒气。
“…好疼、轶司臻…”他好难过，明明心里是麻木的，可就是觉得难过。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、近在咫尺的脸，只觉得隔得好远。
轶司臻抖了一下，目光怅然柔和了几分:“何静之…”
三个字，轻缓小心地被念着，无意中透露出的慌张就这样戳中了他。眼眶中突然掉下什么东西，扑簌簌地落，“啪啪”地往人手上砸。
泪如雨打，颗颗滚烫，瞬间淹没了何静之苍白的脸。轶司臻愣了愣，失魂般松开了手。
“……”
轶司臻一松手，何静之便赶紧耷拉着眉眼低下了头。要怎么做，他到底该怎么做，为什么横竖都是错…
强止住眼泪，向喉咙深处吞咽着苦涩的啜泣声。不想哭，不想在轶司臻、这个害他没了所有的人面前哭，可是好痛，全都好痛。
窸窸窣窣，他开始穿自己的衣服，企图把自己包起来、藏起来。这自欺欺人，宛若掩耳盗铃的行为，实在可笑。
好像…轶司臻眉心一跳，复杂的神情一闪即过。
“我…不想回去。”
刚管理好的眼眶又差点因这自言自语般的话而坠下泪来。何静之苦笑，鼓起勇气抬头看轶司臻，“不要和你回去。”
“宁愿死在这里，也不。”
看着面前脸色难看的轶司臻，迷茫中似有一丝报复得逞的窃喜涌上了心头，叫人不禁漏出几声笑来。
“何、静、之！”
“哐当”一声，锁在院外的风似乎也被震慑到了，竟应声推开窗户灌了进来。轶司臻冷厉的声音乘着风，尽数化作利刃，要将他的耳肉割裂搅碎。
太过滑稽。
“轶司臻，你得不到我。”
“……”
他又要如何。对错是非，在轶司臻的攻陷下早就没意义了，不是吗？何家…或许在他们眼中就是个笑话吧，人命算得了什么。
话已至此，以为轶司臻会再次生气，索性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静静地看着他。眼眶发涨，却决心，再也不会流一滴泪给轶司臻。
谁料，于复杂情愫腾涌的对视中，轶司臻却没有再伤害他。
“静之，”温凉的手指擦过脸颊伸入鬓角，他的左脸被轻轻抬起。
轶司臻的目光太过灼热惋惜。不过是短短的对视，他就察觉出对方那眼神看的人根本不是自己。
心狠坠着。
“…你好像。”
面前再次出现了一面镜子，有两个人的脸变化莫测，又悄悄融合。精明如轶司臻，也被蛊惑的思绪混乱，松了口:
“静之…你得来我这里…啊？”
“来我这里。”
“同以前一样，我们约好的。”
他的语气与神色，都极近温柔与诱哄。身处的时间仿佛一下子放缓了脚步开始回溯，与轶司臻的过往，历历在目。
……
阴影俯身而来时，他没有躲。
微凉的唇瓣第一次轻柔、带着珍惜意味，小心翼翼地触碰到他。过电般的感觉叫何静之情不自禁地颤了一下，猛抓住了手下的铺褥。
迟钝的顺应演变成了真正的触手可及。
没有嫌恶的躲避、没有用痛恨的眼神瞪视，萦绕在心头的烦躁、不安和怒火消散得无影无踪。轶司臻浅浅地吻着，不停碾磨着何静之的唇肉，时而舔食，又换轻咬。
惊异的呻喃零碎地从唇角溢出。
寒气慢慢被燥热代替无二。
感觉到对方想进一步深入，何静之下意识抬手推拒，却被早就等候的轶司臻轻轻握住，包在了手里。他心头大恸，差点喘不过气来。
难道…真就一错再错，要去轶司臻身边吗。
他的话，骗的人都是自己。
浅浅渡入，交换缠绕。
突然“啪啦！”，房内桌椅毫无征兆地倒在地上，摔得尘土飞扬，也打断这难得美好的顺从。
“！”
何静之猛得睁开双眼，如梦初醒般抽出了手朝后退去。
随着距离的拉开，轶司臻眼眸中快要溢出来的幽深情欲撞进他瞳仁里，令人忘记呼吸。
“……”
轶司臻缓缓蹙眉，墨瞳中似有丝丝幽怨与不解。何静之僵着脸侧头避了避，分心错过他的肩头去看倒了一地的桌椅。
是被风吹倒的吗？正有所疑惑，梳妆台上的铜镜紧跟着便镜面朝下翻了下来。
“！！”噼里啪啦，碎了一地。
何静之被吓了一跳，尚未开口说话，却突然被一直沉默的轶司臻不容分说地捏住脸拉了过去，欲求不满的薄唇复来。
“轶…”慌乱间，轶司臻的手碰到他昨夜被咬留下来的痕迹:“嘶…”
“？”，“怎么了。”
如寒潭的眸子实在吸人，但何静之望着满地的破镜碎片，清醒了:“…没事，疼而已。”
“待会儿我派人拿些药膏给你。”牙印已经变青，仔细看还蛮触目惊心的。
“嗯。”他点了点头。
轶司臻好像又要覆上来，他急忙阻止，道:“够了…轶司臻。”
“别逼…”
话音未落，被吹开的窗户“啪”的一声又关上了。房中或热闹、或寒冷、或意乱、或悲切纠结的一桩桩感情，都被一层窗户纸与外界隔绝了。
—
松露山，山神庙。
本是安静的环境，忽然被一道自斜角卷来的风扰乱，依旧绿绒绒的古树震荡出滔天巨响。
初感以为是风，就是不知为何这风特别生气，害得正打瞌睡的山越狠狠打了一个喷嚏。待从那风中幻化出一个熟悉的身影，山越才后知后觉意识到是上邪回来了。
“上邪，怎么样？！”他连滚带爬地从神像下站起来，迈着步子朝上邪走去，欣喜与紧张之情藏也藏不住。
上邪却瞪他一眼，怒气冲天地别过了头。
“？”山越迷惑地在上邪面前停下脚步，犹豫片刻还是伸手轻轻拉住了他的衣角，小心翼翼地问道，“上邪，发生什么事了吗，你看起来好像很生气…”
“生气？我都要气死了好不好？！！”
上邪的表现可以说完全出乎他的意料，山越愣了愣，下意识收紧了手里的力度，眼尾耷拉了下去:“怎么了？是不是轶司臻出事了？还是你没找到他？还是他忘了我啊？”
这是所有，他能想到的不好的结果。
不料上邪直接炸了:“轶司臻，轶司臻！你满脑子都是轶司臻！也就你傻乎乎的会被个不要脸的凡人骗了！都怪我，我当初就不应该多管闲事，那个轶司臻也太能装了！贺青山说得果然有道理！”
一连串痛斥叫山越云里雾里的，他听不懂上邪的意思。什么叫他被骗了…什么叫贺青山说得有道理，到底什么意思？
“上邪，你怎么这么说。你是不是见到轶司臻了，是不是和他说了什么？你不要和他胡说，我没有抛弃他，我只是没办法去找他，你
不要生气，他一定是误会我了，我会和他解释的。”
“解释？山越你在说什么啊？！！”上邪恨不得把面前的山神脑子打开，看看他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，“你怎么能这么傻？！”
“不是我傻，上邪我…不知道你的意思，你不同我说…轶司臻到底怎么了？他把我忘了？还是…”
“……”
被山越这么一说，上邪才想起自己还没有把来龙去脉交代清楚…可他看到的一切，实在不知道要怎么说。
“上邪，可以告诉我吗？你不会这样无缘无故发脾气的…”山越忽然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，但还是要装作可以的样子询问，“是…你看到了轶司臻…他怎么骗我了？”
对方虽然在极力隐藏着，但他看的出来。其实轶司臻不在的时间里，山越学会了开导自己，想着既然轶司臻和自己约定好了，就总不会一直留自己一个人的。
“我不会哭的，你告诉我吧。”他已经做好了所有可能的准备。
不要生气，他一定是误会我了，我会和他解释的。”
“解释？山越你在说什么啊？！！”上邪恨不得把面前的山神脑子打开，看看他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，“你怎么能这么傻？！”
“不是我傻，上邪我…不知道你的意思，你不同我说…轶司臻到底怎么了？他把我忘了？还是…”
“……”
被山越这么一说，上邪才想起自己还没有把来龙去脉交代清楚…可他看到的一切，实在不知道要怎么说。
“上邪，可以告诉我吗？你不会这样无缘无故发脾气的…”山越忽然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，但还是要装作可以的样子询问，“是…你看到了轶司臻…他怎么骗我了？”
对方虽然在极力隐藏着，但他看的出来。其实轶司臻不在的时间里，山越学会了开导自己，想着既然轶司臻和自己约定好了，就总不会一直留自己一个人的。
“我不会哭的，你告诉我吧。”他已经做好了所有可能的准备。
不要生气，他一定是误会我了，我会和他解释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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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是我傻，上邪我…不知道你的意思，你不同我说…轶司臻到底怎么了？他把我忘了？还是…”
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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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上邪，可以告诉我吗？你不会这样无缘无故发脾气的…”山越忽然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，但还是要装作可以的样子询问，“是…你看到了轶司臻…他怎么骗我了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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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不会哭的，你告诉我吧。”他已经做好了所有可能的准备。
不要生气，他一定是误会我了，我会和他解释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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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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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不会哭的，你告诉我吧。”他已经做好了所有可能的准备。
不要生气，他一定是误会我了，我会和他解释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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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不会哭的，你告诉我吧。”他已经做好了所有可能的准备。
不要生气，他一定是误会我了，我会和他解释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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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是我傻，上邪我…不知道你的意思，你不同我说…轶司臻到底怎么了？他把我忘了？还是…”
“……”
被山越这么一说，上邪才想起自己还没有把来龙去脉交代清楚…可他看到的一切，实在不知道要怎么说。
“上邪，可以告诉我吗？你不会这样无缘无故发脾气的…”山越忽然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，但还是要装作可以的样子询问，“是…你看到了轶司臻…他怎么骗我了？”
对方虽然在极力隐藏着，但他看的出来。其实轶司臻不在的时间里，山越学会了开导自己，想着既然轶司臻和自己约定好了，就总不会一直留自己一个人的。
“我不会哭的，你告诉我吧。”他已经做好了所有可能的准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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