兄长居然娶亲了!
一道惊雷落下, 把颜茵震得外焦内嫩。
不对,这人说郡主抢了颜家长子做新郎。
抢?
可是兄长不是入了狱么?郡主居然能从狱里抢人??
那得是多大的皇恩浩荡?
但仔细一想,颜茵又觉得并非无可能。
这位平乐郡主是长公主唯一的女儿, 而与今上为同胞兄妹的长公主嫁的又是镇国将军府。
以前她就听闻这位郡主很是得圣上的宠
心里乱七八糟,面上震惊也难掩, 颜茵懵懵的。
她一时之间竟分不清楚, 到底是兄长继续在大理寺受关押凄惨些, 还是被人抢了去更糟糕些。
颜茵的震惊被贺沉绛看在眼里, 但他只以为颜茵在震惊郡主为自己抢了个新郎。
这世间女子敢带着赤鞭直接去大理寺里抢人的,大抵就只有一个平乐郡主。
“郡、郡主她何时成亲的?”呆住许久, 颜茵才干巴巴的说。
贺沉绛只当她是对这种奇闻异事感到好奇,“三天前。”
后面贺沉绛说了什么,颜茵全部左耳进右耳出,完全没听,满脑子都在想着兄长成亲的事。
不过幸好,贺沉绛后面要说的不多, 几句说完。
在贺沉绛话毕后,房间里顿时安静了, 只剩两道浅浅的呼吸声, 此起彼伏,轻柔的交融在一起。
谁也没说话,寂静流淌在房中, 而这份安静却不让人觉得尴尬,起码贺沉绛觉得很舒服。
像沐浴在温暖的泉水中, 也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掌轻轻按压着太阳穴。
扬州之事已告一段落,计划进展顺利,最近头疾也没犯了。
这一切都让贺沉绛感觉舒服, 惬意得不住放松了神经,懒洋洋的坐在凳子上。
不想动了,更妄论说出门。
颜茵终于缓过来后,偷偷扭头看贺沉绛一眼。
男人靠在木椅的靠背上,姿态流露出几分慵懒,窗沿外的阳光溜入,落在他的玄袍上,似乎将他通身的锐利都逐渐消融下来。
像一条吃饱喝足,抱着肉骨头在晒太阳的大狗,连细微神态都透露出满足。
“有话要说?”贺沉绛注意到颜茵在看她。
颜茵小幅度点头,“我们何时能到京城?”
“顺风快则八'九日,慢则十一二天。”男人懒洋洋地掀起眼皮子,“怎么,着急了?”
颜茵确实是着急了,她恨不得插双翅膀飞回京城,好瞧瞧兄长的情况。
不过,八'九日啊?
虽说她特地挑的未成熟的桃子,但桃子向来熟得快,也不晓得能不能放这般长的时间
颜茵心不在焉的想着。
贺沉绛继续说:“京城除了繁华些、人多些以外,与扬州并没什么不同。等入住了北街的阁院后,北街你可以随意逛,但中区道那一块莫要去了,切记。”
那边住着的都是达官贵胄,又或者各大显赫的世家。
世家这东西么,它能孕育出不世英才与国之栋梁,也能孕育出让人恨得牙痒痒的纨绔子弟。
贺沉绛瞧她乖乖巧巧的坐在椅子上,大眼睛一会儿看他、一会儿移开,再一会又偷偷瞅过来,目光轻柔又带了点小心翼翼。
他心里像是被一只小猫爪挠了一下,微痒。
贺沉绛牵起嘴角,“你放心,回京后我不至于一两个月才去看你一次。”
他如今有过的女人,暂且只有她一个。既然她跟了他,定是不能亏待的。贺沉绛此时已经想好了,他每隔半个月去一趟她那儿。
既是去看看人,也是震慑那些伺候的下人,好让他们勤快些,别以为他不住那儿就能怠慢。
至于与她的进一步关系?
还是之前那句话:到此为止,不宜再增进了。
颜茵抿了抿唇,心里嘟囔着一刻钟已经过去了,这人怎么赖在这里还不走?
他之前不是很忙的么?
贺沉绛见她不说话,心里莫名打了个突,“不高兴?”
颜茵摇头,“没有呢。”
每隔半个月见这人一次,虽说间隔时间还是比较短,但比起如今天天见好多了。
贺沉绛听着那声“没有呢”,却还是很不得劲。
即便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。
沉吟片刻,贺沉绛说,“待我有空了,改日带你去郊外的猎场走走。”
打猎在大宁是一项风靡全民的运动。上到皇家,下到普通的商人都甚是喜欢。
皇家有皇家的猎场,猎场圈的是最好的地方,上到熊虎下到兔子一应俱全。
而普通的富贵人家若想要安安全全的打猎,其实也不是难事,因为有专门对富商贵族开放的猎场。
只要银子花够了,哪怕在京城郊外这种绝对算不得偏僻的地方,都能体验一回打猎的乐趣。
颜茵一听他说要去猎场,立马就想起来了前几天凄惨的登山之行,连连摇头,“不了,猎场你自己去吧,我我不太喜欢。”
说到后面,颜茵声音低了下来。
贺沉绛瞧她这般的抗拒,小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,哪能不知道她想什么。
啧,真娇气。
贺沉绛:“强身健体是必须的,从明日起,你每日透索两百次,我监督你。”
颜茵呆住了,晴天霹雳。
她万万没想到这人话题转得这么快,而且上下嘴皮子一碰,居然还给她下达了任务。
透索两百次?
别说两百次了,估计一口气只跳六十次,她都跳不动。
而且她自己手脚不是很平衡,眼睛瞧见绳子来了,也知道该跳,但就是会被绊到。
还两百次?这般累人,她能不能不干呀?
似乎心知她想什么,贺沉绛哼地笑了声,“不能不做。”
颜茵瞬间蔫了,像地里许久没浇水的小白菜,连眼角眉梢都透出了一股颓废。
贺沉绛失笑,但想了想,他补上一句,“若连续五天都完成任务,我可以给予你一些奖励。”
颜茵脑中灵光划过,“在回京途中,会停船么?我想下去逛逛。”
她的桃子可能熬不住那般久了,得买些新鲜的回来。
贺沉绛爽快应下,“可以。”
松山县。
柴阳来到镖局门口,大步入内。
眼角余光瞥见有人进店,懒散躺在靠椅上的掌柜慢悠悠地说:“本店只能押送物件至百里,前面有价牌,先自己看看。”
柴阳开门见山,“前日有位约莫十五六岁的、身着绿衣的姑娘来过你们镖局,她的东西是寄往何地?”
柴阳描述的,正是菱角。
这事本来当日就该来镖局询问了,没想到夫人好似看穿了他的意图,直接逛到禁宵才回去。
而昨日撤离扫尾,他腾不出时间,事有轻重缓急,当然是爷的事更重要。
遂,调查之事推到了今日,反正镖局又不会跑。
掌柜拿着茶杯正要饮茶的动作一顿。
面前人描述的姑娘,他当然有印象。不仅是对方运气好,踩着点来到店里,更是因为对方要将东西寄到洛阳去。
而且据阿彪说是寄到洛阳赵家,那可是个大士族。
不过知道归知道,掌柜却不打算说,“这是客人的私事,我不方便透露。”
柴阳上前几步,从兜里拿出银锭,银锭哒的一声放在柜台上,让本来跟没骨头似的瘫在椅子上的掌柜,瞬间直起了腰。
他眼珠子都快粘到上面去了,“不,我们镖局是有底线的,不能”
“哒。”
又是一块银锭。
掌柜的嘴皮子抖了抖,却没说话了。
再一块银锭被放下,三块银锭整整齐齐的排列着,分外的可爱。
掌柜盯着看了好半晌,眼珠子忽然转了转,正要开口,却见面前黑面男人忽然大掌一伸,将三枚银锭收回去。
“唉唉唉!”
掌柜半个身子朝前,拉住柴阳的衣袖,“贵客别急,咱们有话好好说。”
柴阳面无表情,“倘若说了,这些都是你的。要是不说,我通过其他门路也能查出来,就是多花些时间罢了。”
掌柜连连点头,“说,我这就说!前天那绿衣服的丫头来梢东西,说是要将包裹捎到洛阳赵家去。”
他只是告知面前人地址罢了,至于捎过去的包裹里装了什么,他这就不知晓了。
柴阳眼里划过错愕,“洛阳赵家?”
“对,洛阳赵家。”掌柜顺便显摆一通,“不知你有没有听说过,那是个大士族。”
柴阳目光微闪,“包裹捎出去了吗?”
他显然是知道镖局会隔几天,再统一往外押镖。
掌柜笑了笑,“那丫头运气不错,来的时候我们正在装车,就顺带将她的东西捎到扬州去了。”
柴阳:“扬州哪家镖局?”
掌柜一愣,看着他的目光带上几许狐疑。
这是要做什么,问这般的细?
柴阳又拿出三块银锭。
掌柜咽了一口吐沫,到底没坚持住,小声报了个名字。
柴阳了然,得到想要的信息后,他迅速离开镖局。
在柴阳离开后,掌柜惆怅的叹了口气。
不是他没有底线,而是对方给的实在太多了。
作者有话要说: 透索:跳绳。
宝贝明天见(* ̄︶ ̄*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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